1、我最怕看见年轻人自卑，可是我们的教育就是让你越来越自卑。
2、我画画，企图优雅，我常说粗话，也是实情，不过天地良心，我从未想到这是“野性与高雅的和谐”。
3、年轻人所见极有限，又迷失在大多数的信息中，但信息不等于眼界。
4、吃苦受罪的最佳时段是在青少年时代，倘若争气，赔得起，看得开。
5、什么都需要学习，学习不是上学，不是上课，而是看你遇见什么人。
6、我尽量不说假话但也并不句句真话。除了真话假话人还有许多说话的方式——倾听、理解、领会也有许多方式。
7、以我的阅历和记忆，民主实现之日并非太平世界，一如**成功之时，世道尤为难测。我在乎人群的德行，社会的常态，是否失去底线。
8、我不敢点名啦。总之，讯息封锁是要付代价的。这个代价，今天还在付，很微妙地在付。然后就是控制眼界，控制久了，再开眼界，有用么？有的，但也很扭曲。
9、一个与自己的时代多少存有错位的人，大抵孤独，而且有点狂热。
10、我嚷嚷半天，临到离开，发现我全错了：哪有教育问题啊，都是权力问题。
11、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你我都要经历，都要寂寞的求生最后落寞的放弃。
12、和平永远是愿望，真实是**。人类绝大多数想法、说法，都是愿望，**是事实。
13、每读一本好书，最低限度的启发是：我读书太少了。
14、只要我愤怒一回，我就得为公众二十四小时扳着个脸。
15、艺术是谎言。但现在我们不会说谎，很笨地在那儿说谎。
16、暂且关起音响，收起CD吧。假如你果然在乎音质，还是老老实实坐到音乐厅去，支起耳朵听。
17、价值混乱，钱就会变成尺度。
18、人只要是坐下写文章，即便写的是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蒿草，其实都在“谈自己”。
19、真正不无聊的人是在任何热闹面前，一个人在家里面，做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享受。
20、年轻人仍然所见极有限，又迷失在太多讯息中。讯息不等于眼界。
21、我知道人喜欢有个答案，有了答案呢，心里就安全、就放心。可我的脾气是不在乎答案，我喜欢找问题。
22、这一年的艺术圈，在发轫于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一次对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集体意淫中，**了。
23、一朵花刚开，别评价，让她长大、盛开。
24、最要紧是“义无再辱”这句话，现在知识分子不会讲这句话了，接受侮辱、习惯侮辱、自取其辱，早已是当代知识分子的专业，娴熟得很。
25、世界上有得是可怜人，过去很多，现在也很多。你要可怜人老是去想可怜事也很可怜。
26、我几乎天天画画，但是不发表，不展览，不出画册。我辈出过名了，我还没学会自作多情，以为别人巴望看见我的画。
27、人活着，跟蚂蚁一样，你从高楼上看下去，满街蚂蚁。蚂蚁们后来死在哪里呢？
28、人只要是坐下来写文章，即便写的是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蒿草，都是“谈自己”。
29、我如果活在今天，还是一个十五六岁学生，死路一条。我痛恨上课，痛恨考试，痛恨一本正经，痛恨煞有介事。
30、每本书都会变成你的房间，给你庇护让你安静。
31、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进退，他总是放松的，游戏的，豁达的。
32、真正的情况是，一位了不起的艺术家会贡献陌生的标准。在塞尚或毕加索出现以前，很多标准不存在。他们是挑战既有标准、同时确立新标准的人。
33、艺术顶顶要紧的，不是知识，不是熟练，不是文化教养，而是直觉，而是本能，而是那种最最新鲜的感受力，是一种可贵的无知。
34、音乐好在倏忽，所谓时间的艺术，灵界的艺术。
35、人民差不多已经不知道，也不在乎被愚，简直出神入化，就是，民开始自愚。
36、好电影能够成功地传达经验，向各种不同的人群传达经验。
37、自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自己自由不自由？你的内心自由不自由？你的本事、学识能不能让你自由？
38、我每讲演，年轻人就上来要签名，要拍照，我只好陪着耍，不然伤了年轻人的自尊心。现在容我说句重话。真有出息的青年，不做这类事。
39、我不记得遇到过让我厌恶的同性恋。某些同志让人厌恶，但绝不因为他是同志。异性恋，那些所谓“符合自然规律“的人，不也有太多叫人厌恶的家伙么？
40、认知传统不是逆向回归，而是借助历史的维度认知自己。
41、文学不能重建城邦，但是它安慰，甚至鼓励，用各种方式重建自己一片天的有志气的人。
42、异端是什么？不是唱反调，不是出偏锋，不是走极端，要我说，异端的特质是不苟同，是大慈悲。
43、现在人太世故、懦弱，好死不如赖活，没什么信仰，活着顶要紧。
44、才情功力，有时不及真挚要紧。
45、我的心得是读书不在多，而在反复读。喜欢的书总要读它几遍，才算读过，才能读进去。
46、艺术家是天生的，学者也天生。“天生”的意思，不是指所谓“天才”，而是指他实在非要做这件事，什么也拦不住，于是一路做下来，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47、我们现在的教育制度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摧残孩子。老师、家长串通好了细细地摧残。
48、我珍惜呼吸胜于工作。你接受一件事，拒绝一件事，其实是一回事。
49、我觉得诗歌比较本质的一点就是能够用最抽象的语言来表达人内心最细微的情绪。还有，能够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达最复杂的情感。
50、萨特谈到音乐，曾有这么一番意见：挤在音乐厅观看演奏乃是荒谬的，音乐，应该独自倾听。
51、学生也被权力化，年纪青青，接受的都是权力教育，事事认同权力，以后出来到社会，国家就交给这样的学生。
52、早期的作品都很简单，但是生猛；都很幼稚，但是天真；然后都难免粗糙，但是精力饱满。
53、人生苦短，不怕天天饿肚子，就怕不会找乐子。
54、没有一样东西只是你玩他，玩久了，它肯定调头来玩你。
55、什么样的环境，你都知道你要成为哪种人。
56、人越老越不犯傻。青春可贵，一半是指犯傻。我真希望傻回去。
57、我迷恋一句话的上下文怎样连在一起，连的巧妙，你怎么读都会动容，都会服气。这是书写的秘密。你改一个词，效果全没了，修辞很重要。
58、我们玩弄艺术的动机，小半或是出于灵感或热情吧，大半则恐怕是积习使然。
59、人的成长实际上不是知识，其实所有人的成长背后都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他知道时间过去了。
60、所谓看破，不是说躲起来，锁起来，而是走出去，无所谓。
61、如果你记得，并且一直记得画里的图像，那就是一幅好画。另外有个办法就是你重复地看一幅画，如果每次你都有新的发现，那就是一幅好画。
62、我见到穷人，一声不响看着他们。我没有资格怜悯他们。这问题，你去问尼采去。
63、互联网只是舞台，不是节目。世界，还有对世界的感受，是由许多事物构成的，网络不能代替世界，代替感受。
64、只是迄今为止，我们有没有一首歌龄百年以上，几代人耳熟能详、同声一唱的歌？
65、艺术本身就是哲学的具体化。最好的艺术开始很少“看起来像艺术”，而且从不美丽，对大众而言往往是丑陋无聊的。
66、笨，可能意味着无保留的相信、**，源自无可劝说的真挚。
67、生命力可贵，无知可贵。敦煌画家看过什么东西？希腊雕刻家看过什么东西？人家那条好性命没给糟蹋过，活泼无忌，这比知识要紧一万倍。
68、你问我那是怎样的记忆，据实说，就是轻微的嫉妒，嫉妒我那时年轻，二十七岁。
69、乖、忍着、别犯傻，这才是今日中国人真正的“精神”。
70、受过小学教育而能做成一些事情的人，太多了；受了大学教育而一事无成的人，也太多了。
71、所以我放弃让多数人了解我了，有那么一两个我在意的人了解我就行了。
72、在这一场巨大的阳谋中，真正被利用的是我们几代人，独尊鲁迅的真目的，是为了使我们无知，使我们不怀疑，使我们盲从意识形态教条。
73、人于自己的面目，其实是看不清楚的，白纸黑字留下来，这才好比照镜子。
74、真正的艺术渴望批评。而每件作品第一位严厉的批评者，应该是艺术家自己。
75、有时我看到不懂的作品，会非常欢喜，因为你不懂，本身就是一种状态，非常质朴的、原始的那么一种状态。
76、翻译不看你懂多少外语，而是考验你中文怎样。
77、王朔对九十年代太重要了，他颠覆了整个1949年后的文艺腔。
78、不，我也不喜欢所谓“正常”，正常就是平庸嘛。
79、人生总有零星片刻的狂喜，经常会被想起。
80、对于叫做‘风格’的那种东西，对于个人才情和表现手段刻意张扬凸显的作品，我敬而远之。
81、人不免有所偏爱、有所倾向，但前提是有所判断、有所选择。
82、我每次看到这种考前班的素描，我都想死，我觉得我宁可一辈子不会画画。